【叶皓】他的温柔3.0
下一章完结w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两篇番外吧。
我之后一定要开一个武侠paro！这篇现代文写得我太别扭了嘤嘤嘤。
以及这次是信息量比较大的一章w
三、
第六赛季嘉世最终止步于半决赛，相比于前两个赛季的低迷，这个成绩实际上已经足够令人满意了，更何况职业选手们有目共睹这赛季嘉世的调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是能够维持现状，下赛季嘉世将会强势崛起，重新成为昔日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王者之师。
而刘皓最终以一位之差，并没有入选全明星。可若是按照他现在的发展势头，明年入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此一来，嘉世也将是一支拥有三位全明星选手的劲旅了。
刘皓向来很会经营自身，如今拥有了这么好的条件，由不得他不大做文章。舆论对长得清秀可爱笑起来如沐春风的姑娘总是宽容又苛刻，但好歹如今他在嘉世这樽皎月的映照下也并不显得黯淡无光了。坊间几度对他与苏沐橙谁是叶秋的最佳搭档争论不休，他与苏沐橙对此倒是一笑置之。知晓内情的人士也清楚，苏沐橙的枪炮师如今专注于辅佐叶秋，屏风炮的打法愈显娴熟；刘皓的魔剑士却开始策应整个团队，总是在需要他的地方神出鬼没打破僵局。擅长策应的远程枪炮师如今算是辅助的攻坚手，一直打强攻的魔剑士却成了全队的支援，嘉世这一手笔，也称得上是匪夷所思了。
赛季结束的后一晚，嘉世举办了庆功宴。尽管此次未能卫冕冠军，但对如今的战队来说已经是个挺不错的名次了，整个嘉世恐怕只有陶轩对这个成绩说不上满意。陶轩本就是一个短视的商人，想不出让叶秋不露面也能实现其商业价值的两全之法，对这赛季冠军的渴望也就并不下于战队的选手。嘉世实在太需要一个冠军了，甚至这个需求已经强烈到无法再容忍叶秋的任性。
陶轩却也郁闷得很，他不明白一向对叶秋有诸多不满的刘皓，为何突然就干脆利落的站去了叶秋那边，明明之前他提议一起扳倒叶秋时，这位趋炎附势的副队也显露出过几分心动。
他却不知道，若是原本的刘皓，不用多久就会与他一起实施排挤叶秋的计划；可如今这个早已明白叶秋以后命运的刘皓，却会按他的本性做出最符合他利益的选择。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讨厌现在这个叶秋。
于是陶老板只能强颜欢笑的坐在酒席正中，勉强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又带着大家展望了一下未来，便再没声息了。
而这些日复一日扑在荣耀上的职业选手们心思大多单纯，如今成绩也对得起他们这一年的努力，哪里还顾得上老板的情绪，吃的吃闹的闹，包厢里一片欢声笑语。
这下饶是陶轩也不由得怀念起从前的刘皓来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照顾你的情绪，对你嘘寒问暖，就算是另有所图也能让人心情愉快。
但刘皓如今哪里还想搭理陶轩，当初陶轩面上对他笑脸相待，转头就把他交换到了雷霆的事他可还计较着呢。此时他正笑吟吟地举着酒杯坐在苏沐橙身旁，与她轻声交谈。他的酒量是在各种应酬中练出来的，比这些平素滴酒不沾的职业选手可好多了，但他此时倒也没有贪杯，女孩的身体醉酒毕竟还是有诸多不便。
叶秋如今与战队的关系比以往亲近不少，嘉世队员们便也敢来灌他，奈何叶秋一向滴酒不沾，此次象征性的给了面子，也只抿了一瓶盖的酒就偷偷溜到刘皓身边，试图让圆滑的副队替自己挡酒，完全没有顾忌让女孩挡在身前从而引来的一片嘘声。
“我们不如出去吹吹风？”叶秋趴在他耳边小声说。
刘皓也小声回他：“你让沐沐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现在叫苏沐橙为“沐沐”倒也习惯得很了。
“就一会儿。”叶秋说。
于是嘉世的队长及副队给苏沐橙打过招呼后，就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开始在街边晃悠了。刘皓觉得叶秋肯定是醉意上头，否则怎么会大晚上的拉他出来吹冷风，还与他天南地北的闲聊。
“这次嘉世成绩很好。”刘皓胡乱扯着话题，他也不懂为何一向擅长与人攀谈的自己一遇到叶秋，就总有兵荒马乱的时候。“不过就像你说的，冠军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还不够。”叶秋摇摇头，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它的时候却又笑了，“离冠军这么近，有没有什么感想？”
刘皓对这种和叶秋之间的平和谈话显然没什么经验，他与叶秋相处时，绝大多数都在互怼。
“挺好的？”他犹豫着回答，“没想到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在嘉世最后那场比赛中会觉得热血沸腾，拼尽全力只想离冠军更近一步。最后那几分钟他全神贯注得忘了一切，他忘了要如何操作得当才能配得上他如今的人气，忘了要向观众证明女性选手不比男性选手差，忘了与嘉世的恩怨，忘了叶秋；那一刻他眼里只有他的对手，他需要贯彻的战术，他阅读出的比赛格局，最后就差那么一点，他们输了。
他第一次感到纯粹的，只为输赢而生的遗憾。
刘皓很早就明白自己喜欢荣耀，但那终究不是爱，也远不到他可以为之抛下生命中其他东西的程度。
他渴望高台上那荣光，却惧怕它带来的灼热与信仰。
他归根究底是个伪君子，连真小人都算不上。他愿意追逐名利，金钱，地位，却也会为那些纯粹的追逐梦想的人不合时宜的动容。这是他第一次对冠军本身心生向往，而不是为了它背后所代表的那些东西。
他想他终于明白苏沐橙为叶秋坚持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因为就连这样虚伪，阴暗，背信弃义的他，也想偶尔为那束灼目的光，那群执着的疯子们去努力一次啊。
或许再靠近那火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飞蛾也可以在自焚前闪过一瞬间的光芒吧？
他这么想。
“你要带我去哪？”刘皓回过神来。叶秋一路目标明确，一点儿也没有闲逛的样子。
叶秋笑了下，吐出几口烟圈：“带我们家刘皓大大去吃冰淇淋啊。”
看刘皓一脸目瞪口呆，他又好心的补充：“很好吃的。”
叶秋带他去的冰淇淋店正是他与苏沐橙时常去的那一家。老板见这回的姑娘不同了，还暗自打量了刘皓好一会儿，似乎要将他与苏沐橙分出个高下来。
刘皓开开心心的选了几种自己喜欢的口味，旁边叶秋也随意点了一份冰淇淋，便找了个座位同刘皓面对面分享起这些甜蜜的食物来。
“你看到刚刚老板的眼神了吗？”刘皓一边舀着碗里的冰淇淋一边乐，“无比羡慕，觉得你艳福不浅呢。”
“你，艳福？”叶秋表示不屑，“祸害还差不多吧。”
“这话怎么说的呢？”刘皓拿勺子敲敲碗沿，嘲笑道，“你怕是不知道现在荣耀论坛上数一数二的热帖，标题就是理性讨论，苏沐橙与刘皓谁更适合叶神？”
“哦，他们怎么说的？”叶秋眼皮都没抬一下，口气随意。
“支持我与苏沐橙配对的朋友和支持你坐拥齐人之福的朋友掐起来了。”刘皓也觉得有趣，却没有想过此时跟热门帖里的暧昧对象谈论起这件事无疑是有些尴尬的。此时他心里毫无芥蒂的将此事拿来谈笑，不过是从始至终觉得这事与自己毫无干系罢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自己还是个男人，实在不是能用来跟苏沐橙这样对比的。
他却忘了自己此时是女儿身，在旁人眼里便无端能臆想出些绮丽缠绵的情节来。
“坐拥齐人之福？”叶秋无语，“这些人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啊？”
“这也难说嘛。”刘皓难得有由头取笑叶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你可是叶神啊，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在旁人眼里简直就是从传说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之前其实也是这么看待叶秋的，以一种敬仰崇拜的姿态，叶秋偶尔指导他一句他都能当成圣旨供起来，直至后来成为了嘉世的副队长，他才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有多么幼稚，任性，嘲讽，讨人厌！
不过也托了这段经历的福，叶秋在他眼里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象征荣耀的神，而是一个可以与他交往的，有优有缺的普通人。
尽管这个普通人在某些方面超乎寻常的厉害就是了。
“嗯，不用太崇拜哥。”叶秋平静道，三两下吃完了碗里的冰淇淋。
“崇拜什么呀。”刘皓撇撇嘴，“不过你也不知道别的战队现在对咱们嘉世是个什么态度。诶，我们可是全联盟女性选手数量最多的战队，长得还都挺好看的，说出去可长脸了。”
长得好看倒不是刘皓自吹自擂，而是这个世界的刘皓确实有资本有条件。虽然与本体面容相似，她的轮廓却柔和多了，一双如弯月的柳叶眉，一对清澈透亮的笑眼，认真看人时便如杨柳拂岸，江南又一春。
所以这个世界的刘皓做起坏事来，才把她这种气质发挥到了极致，言谈之间杀人不见血，且轻易就能得到原谅。
叶秋闻言便盯着刘皓看了几分钟，才勉为其难道：“好吧，你说得挺对的。不过长脸在哪里？”
“可以重点打击蓝雨那个和尚庙呗。”刘皓也跟着叶秋胡扯，信口开河道，“一戳一个准，堪比核弹级别垃圾话。”
说到垃圾话，刘皓便回想起了当初被叶秋打击的那些黑历史，一时之间恨得牙痒痒：“叶哥，你垃圾话那么厉害，教教我呗？”
然后等以后找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刘皓心想。反正多学点垃圾话总也不是坏处——他这时已经完全忘了一个女孩说垃圾话会有什么效果，以及曾经离恨剑的惨痛教训。
叶秋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刘皓：“你的话，只要会一句就行了。保证有用。”
“哪一句？”刘皓问。
“我喜欢你。”叶秋慢条斯理，淡定的挖走一勺刘皓的冰淇淋。
“……靠！”刘皓粹不及防的对上了叶秋深黑的眼眸，张口结舌的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他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
“你刚刚愣的那几秒够好几个操作了。”叶秋没心没肺的补充，顺手将刘皓放在眼前的空碗一并拿走，替他扔进垃圾桶里，便招呼他走人。
刘皓下意识看一眼表，确实只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叶秋拉他出来吃了一份冰淇淋后，又急急忙忙赶回去是什么用意。
临走时老板还是没忍住，悄悄拉过叶秋小声问他：“小伙子，你跟你之前那个女朋友分手了啊？现在这个也挺好看的……”
叶秋心下一动，朝门边的刘皓看去。刘皓像是听见了老板在说什么，朝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回去的路上微风习习，璀璨的灯火点亮如水夜色，明月高悬，无数星子隐在墨色的云层。
叶秋一路若有所思，此时终于舍得开口：“刘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初没有选择嘉世，你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刘皓没有选择嘉世，而是在别的什么战队，他的光芒起码不会被嘉世完全掩盖，他的才能也会被更多人意识到，他得到的认可也绝不止于今日的成就。他会成为战队的核心选手，而不是像如今这样作为副队却不尴不尬。
刘皓愣了愣，倒是挺坦然的笑了：“哪里有什么如果。”
哪怕重来第二次，他脑子里也从未有过什么离开嘉世的想法，好像他的人生不会再有第二个选项。他就这么带着满腔怨恨，飞蛾扑火般的留在了嘉世，从未深想过其中的利害因果。
因为这里有一叶之秋，因为这里有叶秋。
这似乎就是足够的理由了。
“那如果你有机会重来一次呢？”叶秋对这个问题却很是执着，“你会按部就班的活下去吗？”
“哪有什么机会重来一次啊。”刘皓笑了，“这世上只有一大堆的遗憾。要是能重来一次的话，嗯，就先想办法把这赛季的冠军拿了吧？”
叶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当晚刘皓翻来覆去没能睡着，一闭眼脑海便循环播放比赛时那最后几分钟，干脆起身走向会议室，想着再多看几遍录像，也好应付明天的复盘。
他在走廊时便发现训练室的灯光仍是亮的，门没有关紧，里面传来轻快的键盘敲击声。他透过门缝看去，便看到叶秋背对着他，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
他不知为何没有进去的心思，就靠在墙边远远的看着叶秋的背影，心里那股突破后的隐隐自得逐渐淡了下去。
他怔怔的站了许久，听见一声来自叶秋的，浅浅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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